【张极】我做过最正确的事（中）
校园同桌双向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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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用愉快。
004
回到学校后，张极毫不意外地被全校通报批评了。
“高二三班张极，涉嫌在校外打架斗殴，直到昨天警察直接找上门校方才知道这件事，由于性质恶劣，对张极同学记大过一次，外加写五千字检查，下不为例！”教导主任的声音透过广播显得更为慷慨激昂，下一秒好像就要把扩音器给炸了。
“笑死，某些人之前在午休直播唱好运来的五千字还没交差呢，得，这下凑个整吧。”你一边合上书，一边朝趴在桌子上的张极冷冷嘲讽。
张极把头垫在胳膊上，满不在乎地回应了一句:“切，多大点事儿，爷高中三年不是在写检讨就是在给教导主任交检讨的路上，区区五千字，小菜一碟啦。”
装，继续装。
你憋着笑用笔帽捅一捅他：“要不要我帮你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就被走到桌前的一道身影给打断了——“张极。”
声音很是清脆好听，你和张极同时抬起头，是蔷薇。
蔷薇是班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女生，身兼班里的文艺委员，成绩很好，会跳芭蕾，总是被邀请去全国各地比赛，用班上那些嘴碎男生的话来说，简直就是一窝普通鸭蛋里最先孵化的一只黑天鹅。
蔷薇来到你和张极的跟前，先是朝你笑笑，再扭头看向他：“张极，你是不是要写检讨呀，如果有很多字的话，我可以帮你。”
张极顶着刚睡醒的一头鸡窝，懵里懵气地还没反应过来：“啊…?”
蔷薇又轻笑了两声，旁若无人地拍了拍张极的鸡窝头，重复了一遍，“其实是最近班里要出一期校庆相关的板报，我看你有一点美术功底，就想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完成。为了表示谢意，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下检讨嗷。”
你紧攥着笔，假装在认真看书，却用余光偷偷瞟着他们。
别答应她别答应她别答应她，你在心里默念。
“好啊。”张极爽快地答道。
你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他，没想到这个杀千刀的傻子又咚地一声低下头沉沉睡去，你只好咬牙切齿地狠狠搅着手里的钢笔。
好啊，狗男人，没一个靠得住，一见到美女尾巴摇得比狗都欢，呸。
你生着闷气，报复性地往他披在凳子上的校服外套上划了重重的一笔。
放学后，张极就留了下来和蔷薇一起布置板报。
你正在气头上，收拾好东西也没有等他，下课铃刚打完便扭头就走。
经过路口等红灯时你忍不住刷起了朋友圈。
蔷薇爱发朋友圈来记录生活，平时一溜划下来总有一条是她发的。与平日里大家展现的枯燥校园日常不同，她的朋友圈丰富多彩应有尽有，从爸爸带她去欧洲的哪里看球赛，到芭蕾舞又在哪里得了奖，高级礼堂底下坐满了乌泱泱的一大片鼓掌群众，你每每刷到都很是艳羡。
你心不在焉地划动着手机，指尖却在马路对面红灯转绿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。
蔷薇又发了一条朋友圈，显示十分钟前。
“今天和张极一起布置板报了，张同学画画的样子很帅哦。”——配图是一张你及其熟悉的侧脸。
前方极速穿梭的车流停了下来，身边的行人也慢悠悠地从你身边经过。
你站在路口紧紧拿着手机，车水马龙的喧嚣也遮掩不住你内心中一点一点渗出来的酸意。
我都没有在朋友圈里发过他呢，他怎么就先出现在别人的动态里了。
你感觉心里好像被重重地堵了一道吸满水的棉花墙，呛得你无法呼吸，但一拳过去，却又软绵绵的，格外无力。
消息框突然间弹了一下，恍得你抖了两抖。
短信的提示音显得尤为突兀——
“你干嘛呢，好好看路。”
两秒后，又弹出一张图片——
你点开一看，是一张身后视角拍的你的背影。
你猛地回头，发现张极正站在五米开外的树荫底下咬着根冰棍朝你挥手。
绿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红了，张极迎着车流的呼啸声朝你懒懒走来，把一根红豆冰棒塞到了你的手里。
“傻子同桌，你怎么走路还跑神啊，都看你在这个路口傻站了有十分钟了。”
你回过神，没有回答他，撕开包装咬了一口“你不是在和蔷薇画板报吗，怎么在这？”
张极满不在乎地“哦”了一声：“今天的内容早就画完了，我买了两根冰棒正打算给你呢，谁知一放学某个没良心的转眼就不见了，干嘛，今天不等我回家在这里给斑马线默哀啊？”
“谁知道你，又不早说……”你低头默默啃着冰棒，心里的酸味却好像淡了一些。
“走吧，又一个绿灯了。我要是不叫你估计你能在这路口发个三百年的呆。”张极一把薅过你走向对面。
你一边大口啃着冰棒一边抬头偷偷看向他，他的嘴巴好像被刚吃过的冰棍冻得红了一圈，下午睡醒微微蓬松的头发在夕阳的照射下也显得格外毛茸茸，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。
快走到家时，你舔完最后一口红豆，轻轻把包装扔进了垃圾桶，不经意地开口：
“哎，你今天有没有刷到蔷薇的朋友圈啊？”
张极挠挠头，“怎么了，她发什么了？” 他似乎很是疑惑。
你挑了挑眉，不会吧，还带分组屏蔽的？高，实在是高啊。
“你没刷到吗，她今天发了一条你们一起画板报的朋友圈。”
“关我什么事，我都没加她。”
没等话说完，张极就转过身，朝你挥了挥手——
“拜拜傻子同桌，明天见。”
红豆的余味还在你嘴里萦绕，软糯香甜的气息也充斥着你的胸腔，看着张极奔跑远去的背影，你笑出了声，
“明天见。”
005
张极当着全校面前念检讨的那天刚好是你的生日。
“尊敬的老师，亲爱的同学们，没错，又是我，高二三班张极，我又来检讨自己了。”张极捏着一张稿纸，神色轻松地走向了国旗下的升旗台。
他把话筒调试好，咳嗽了两声，神态怡然自得，仿佛不是来受批评而是来领奖似的。
“时隔一个星期，又见面了，还是老配方，依然是熟悉的五千字，嘿嘿。”周围的同学都纷纷哄笑了起来。
你在台下皱着眉看着他，这个傻子，挨批还挨出了自豪感。
“张极！你给我认真点！”教导主任举着一本书遮着阳朝他怒吼。
张极白了他一眼，抖了抖稿子，开始了抑扬顿挫的朗诵：
“对不起，我不该辜负老师的栽培、同学们的期望……”
……
稿子写得很好，逻辑通顺，感情充沛，一看就不像是台上那个十节语文课睡过去九节的家伙写的，你顶着太阳站在队列里看了一眼前面两排笑盈盈的蔷薇，她盯着台上的人仿佛望眼欲穿。
嗯，没记错的话这篇检讨是蔷薇帮他代笔的，而作为回报张极要帮她完成校庆的主题板报，看看，还真是一对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的好搭档。
眼不见为净，你低下头用脚玩弄着草坪里的杂草。台上的张极正慷慨激昂，而中午的太阳晒得你根本无心去听，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头发扎得太紧，你感觉下一秒头上的皮筋就要被晒崩开了。
“ 总之，我要再一次面对全校师生，深切地说一声——对不起！”十分钟后，张极的目光终于停在了最后一行。
台下掌声雷动，四周的同学们都一边起哄一边向他鼓掌，而你现在烦躁得只想找个阴凉的地方给自己浇一瓶水，有什么好起哄的，真是。
可张极好像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，他收好了稿子，朝着底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。他笑得十分夸张，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很开心似的，从远处的人堆里放眼望去更是有一点狰狞，连准备上前收话筒的教导主任也疑惑地停下了脚步。
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张极朝着话筒咳嗽了两声，清了清嗓子。
“老师们同学们，今天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，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听我念一篇小小的检讨，而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说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约过密密麻麻的人群，朝着班级的方向看来。
你疑惑地抬起头，正好碰到他探寻的双眼。
他隔着人潮盯着你，而后一字一句地对着话筒说道：
“今天是我的同桌，对，就是高二三班往左数第七排第二个那个女同学，她的十八岁生日。
希望我的小同桌每天都要快乐，我想让她知道，我一直在她身边。”
身旁wow地炸开锅来，同学们纷纷都震惊地看了过来，你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一片海啸给包围了。
“我也希望，”张极继续拿着话筒，“今天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能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。”
一瞬间，四周的同学们都七嘴八舌地朝你起哄了起来。
“张极的小同桌，生日快乐啊”
“生快生快”
“天天开心哦”
......
如果一句祝福是扔过来的一颗石头的话，你感觉自己已经被生生砸晕好几回了。
“谢谢谢谢，谢谢大家。”你一边鞠躬，一边仓皇抬起头，正对上了领奖台那头的目光。
台上的张极朝着你挥动着话筒，全然不顾身边教导主任大声的咒骂，他隔着人潮的摩肩接踵对你比了个唇形——
“生日快乐。”
头上的皮筋“啪”的一声突然断了，一阵风恰好吹来，头发散落随风招展，而你却全然不顾自己狼狈的样子，任由发丝拍打着脸颊。
好像是生日快乐吧，相隔太远，听不清声音，你甚至觉得看上去和“我爱你”的口型有点像。
嗯，果然热昏头了，你想。
放学后，你收拾好东西，却发现张极不见了踪影。
看着四周零零散散走出教室的同学们，你瞄了一眼墙上的表，正准备背起书包走人时，张极突然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教室。
“你去哪了？”你站在座位旁没有动。
张极没有说话，胸口起伏间校服也被汗水浸得湿透了，看上去刚跑完八百米也没有这么累的样子。
他走到你的跟前，伸出了手，掌心里出现了一条粉红色的兔子皮筋。
没等你开口他便又绕到了你身后，用手把你被风吹乱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梳理好。
“这条皮筋我跑了两条街的精品店才买到，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扎头发。”说罢便仔细地帮你把皮筋一圈圈给扎好。
“生日快乐，同桌。”他拍一拍你的头。
很奇怪哎，在你十八岁那天听到的第一句和最后一句生日快乐，都是他说的。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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